其实到现在，楚云依然对自己知道这一切感觉诧异，他很想追寻为什么水月漓身体会出现这种状况，可是，明显水月漓自己都不知道，他试探过她。
她是他甜蜜的负担。
*
知道这时间还持续，楚云便不再等了，一拂长袖大踏步出去。
处理完公务已经深夜，浓雾霜重。
楚云看看屋中烛火明灭。
他挽了袖口，一路朝温泉的地方走去。
已经过了时辰，他便不知道她有没有起来，又怕她着凉…
而老远，就看见两个人在一个坐在池边，一个泡在水里，泡在水里的人儿，露出光洁的肩膀，享受那温水缓缓注入池内，温润肌肤的感觉。
白净的小脚丫子浮在上面。
水月漓正跟紫儿说的高兴。
顺着她的方向一抬眼，就看见楚云从外沉着一张脸进来了。
她脸上的笑意僵在唇角，紫儿还没发觉，还跟水月漓有说有笑。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楚云临近时，怒气已经显露在脸上。
紫儿才看见，一转过身，脚都吓软了，半摊在地上，抬头往上“王。王爷。！”
看他黑色瞳孔带着怒气越发的深不见底。
浓眉紧拧，精致的五官鼻梁挺立，颤颤的烛光在他俊脸上落下大片大片的阴影。
不生气的楚云的脸好看到人神共愤，而生了气的他的脸，依然轮廓分明，五官精致，却让人望而生畏。
“让你守着王妃，不是让你这么晚还让她在水里泡着同她聊天。！”
紫儿终究回了神，端端跪好，俯首
“是奴婢的错——！”
“你当然有错——！”楚云大声呵斥，语气里满满的怒气。
眼朝那汤池里一移。
“水月漓——！”
他大喊一声，水月漓被他呵斥的怕怕的。
情急之下，心里又惊又乱
脑子一团浆糊。
又惧怕他
“嗯啦。嗯啦。听见了，耳朵聋了，聋了。！”
“还不知道出来。！”
“要不要我宣人进来服侍。！”
“不出来。不出来。！”
他吓着她了。
她又没做错什么。
“水月漓。！”他又一字一句喊她的名字。
咬牙走近，眼带怒气看她。
水月漓身体后退，直到贴到了墙壁，移到角落，退无可退。
‘咕咚’一声，她沉下去了。
半盏茶之后，那花苞又升了起来。
然后，开一朵，两朵…
楚云就那样看着，一个时辰过去了。
他看着那及腰身的水，毫无办法。
真有一瞬间，他想提起它那几颗花苞，将它从水里提上池边，踩得的个稀巴烂。
但是，理智一直敦促他，不可以。
不可以，那是她的命，伤害了它就是伤害了她。
他哪里舍得。
*
手负后，看着那变成花株的她，他毫无办法。
在旁站站着久久。
只能一指指向紫儿
“她。怎么又从水里长出来了。！”
紫儿朝那水中淡淡扫了一扫，眼皮下合，伏首
“小姐。小姐，只要是十五，那么可以一整夜，只是以前小姐两个时辰就强迫自己恢复，因为她说水中的滋味难受，但是，刚才王爷一激她，她害怕，宁愿进水里，所以又进去了——！”
楚云气的要咬牙跺脚，这个小东西。
是吃定了这招他拿她没办法。
只是现在这样了也无用，他咬咬牙
“她什么时候才又出来。！”
紫儿一本正经道
“其实一两个时辰就可以，只是如果小姐不愿意，她就会在水中待着，一直待天亮——！”
楚云气的快冒烟了。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紫儿又继续说道“其实小姐在水中并非完全不能感受外面，她能感受，甚至能听见我们说的话，王爷如果想要小姐醒来，最好跟她说话，告诉她你想她变化回本身来。！”
楚云呲之以鼻。
但是他又不得不采纳紫儿的建议。
他沿着池边，看那几株淡紫的硕大的花朵花苞，漫步行走
“水月漓，你再不还回来我把你头顶那几株大花朵花苞拧下来。！”
紫儿一直跪在池边，而这一刻，她听了楚云的话，唇嗫嚅。
她。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评价楚云的作风，平常人在这个时候都知道，小姐既然害怕，所以才沉入水里躲过去，姑爷只要现在说一些好听的，诱哄的话，小姐听了，保管会变化回来。
可是。姑爷这。
然后，下一刻，果然，如她所料。
那花朵从顶上抖了俩抖，两颗从水面带出的水珠还掉了下来，那散发的光晕渐渐淡了下去。
一派萎靡的模样。
楚云脸惊的变色。
只两步走近，手够触及，大声向紫儿询问道
“它怎么了。！”
紫儿在原地跪的腿发软，又启了启干裂的唇，半合的眉眼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姑爷办事的能力。
这样还能吓的缩回去。
紫儿一手撑在池边的台石上无奈道
“你吓着她了。！”
楚云神色微微沉郁，神情凝了片刻，才又手负后，向前行两步。
终究，他摸着它的叶
掌心带着浅暖温度，启唇，暗哑的磁性嗓音带着让人沉醉的温柔。
“漓儿乖。为夫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逗你玩的，我不会让你受伤，更不会弄伤你，为夫怎么舍得——！”
他性感的喉结微动，从唇边吐出的字句，一字一句溢满柔软。
随即，他手中的叶片微动，叶端随风入水，挑起一点水珠，然后洒到他身上。
好久，楚云温柔的笑了…
他就知道，他的漓儿，怎么肯就轻易认输，然后屈服他的威逼下。
“行了。是为夫错了，错了，不该凶漓儿，更不该大着声音吓着漓儿了，漓儿快快变身过来…！”
只是片刻，刚才那片叶子，他手触摸过的叶子又动了两动。
楚云等了好久，再没动静。
已经午夜，人也疲乏。楚云打了个哈欠。
以为她今晚是不会再变身回来，他准备要转身走开，突然之前那散去光芒的朵那细密的耀眼的光又亮起来了，四周一层层的光细密，仿佛从外面给它包裹进去。
而却是它的中心最耀眼…
不多时，那花叶沉下去。水中隐约两条人的腿。
“咳咳。！”
水月漓头浮出水面，发丝飘散在水中，她口中大吐了两口水，好久，等眉毛和睫毛上的水掠干不会刺入眼睛，眼眸才睁开。
“小东西。！”
身子被人从水里打捞起来，湿淋淋的搂在怀里。
转头一看，不是楚云又是谁？！
她身体上未擦拭的水珠，还有湿透了的发丝，部分缠绕在他的臂，湿了他臂上的锦衣面料。
他抱着浑身赤果的她
“今晚，就近，去为夫的寝殿…！”
水月漓一听，这声音温柔里仿佛还带着点别的。
不行。不可以。
“不…！”
她挣扎，一字未完。
“你想掉地上去光溜溜的被人看光么——！”
水月漓心里急
混蛋，那他给她穿衣服啊
而楚云后只是把那紫儿在旁递上去的准备好沐浴后擦拭的绢布往她身上一裹。
急不可耐的抱着她往他的寝殿。
苍穹，无星无月，有的只是床榻间的温言软语。
*
天光明媚，气清天朗
王府里的菊花开的甚好，黄的似金，紫色如霞，黑色絮绒，有一团团如绒毛球，有一丝丝耷拉长的如那垂在地上的画帛，秋天除了赏菊，还有海棠，可是，水月漓喜欢花，喜欢看花，喜欢看时节下的花。
就如同春看玉兰，夏赏牡丹，冬咏红梅那样，她秋天就喜欢看菊花，或者说，她喜欢看开的热闹的花的样子。
紫儿从身侧走过来。
手中抱着一盆白色的菊花
今日，她穿着红绸上衣，下水葱色的衫裙，是有秋日的样子。
梳着双丫髻，水月漓只觉得紫儿跟了她时间不短，如今越发有些风流的气韵了。
“这盆瑶台玉凤是极珍贵的品种和这一盆雪海，宫中赏的，王爷说先送到这宁颐院让王妃先观赏，看看喜不喜欢。！”
水月漓撑头，这太阳晒的人懒洋洋的，而这菊赏了大半天，赏不出个味了。
虽然，如此，她还是撑着头，懒洋洋道“喜欢，王爷赏的自然喜欢——！”
水月漓今日穿着胭脂色的宫装，她甚少穿的这样明艳的色，丝帛提拉织成碎花缎子，长长的广袖拂过长椅扶手。
“听说我爹最近在公务上频频出错——！”
丫头在水月漓交椅旁边放了一方矮几，几上放了果盘，紫儿靠在一边用刀削梨。
“小姐听谁说的——！”
“知道大殿里的那个小李子么，那是楚云的心腹，几日前，皇上召了爹爹入宫，训斥了番，他在旁——！”
“可是，老爷为什么不告诉小姐——！”
梨削了一半，分下来，水月漓拿在手里咬了一口。
她抬起下巴
“告诉？！他告诉我有什么用——！”
“反正俱我所知，爹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在朝堂是这样了，日子不太好过，好在别人也知道他的女儿是梁王妃，女婿是梁王，没那么好得罪——！”
紫儿笑了“正是呢，如今咱姑爷会帮着老爷，小姐瞎操什么心——！”
姑爷待小姐好，就会连带着对老爷上心，只要见姑爷真心对小姐，紫儿就心满意足了。
水月漓转头道“我就觉得奇怪，紫儿你不觉得奇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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