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我笑了,“那你可说的太对了,我不仅仅是贱,我还很浪,很骚,放荡风流,这京城的公子哥,我一天睡一个,不带重样的。”
“你怎能这般不要脸!”她上前一步,咬牙说道,“你果真厚颜无耻,贱妇!”
“你以为贱人两个字可以激怒我,气到我?瞧瞧,现在被气的快冒烟的人是谁?”我目光变冷,“清婵,我今天不杀你,我继续留着你这口气,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是怎么走上你已经没有机会再去攀登的山峰,我会发光给你看,然后看着你嫉妒发疯,却拿我半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无济于事咒骂我的模样。”
她神情憎怒,纵身飞起朝我冲来。
我后退,迅速回击,同时捕捉到更强的危机感,我当即抬头,朝空中看去,灵息急涌而去,将丁若观所冲来的光阵散的一干二净。
但随即而来的剧烈威压,无所不在,沉沉压制住我。
我将清婵击退,周身蕴出护阵和清心阵。
丁若观御龙而来,大喝:“好一个赵灵典!”
他身下这条龙已完全被他压制驯服,毫无半分之前的暴躁。
一道护阵在他身后结出,挡住那些十巫,他凌于高空,看着我的目光冰冷残酷。
缓了缓,我上前一步,弯唇一笑:“哪比得上丁若尊长,屈尊假冒十巫一个虾兵蟹将,一路被我牵着鼻子走,被我骗到了此地。”
他不屑的怒笑了声,眼神变得狠绝,双眸刹那漆黑,吞噬掉眼白,阴戾到极致。
他猛一扬臂,一道弧光扇影直攻而来,沉沉撞在我身前阵壁上,我被击的后退,稳住身形后,我朝前抬起右手,四野我所设下的所有石阵骤然浮空。
他又击来杀阵,我紧紧看着他,心中快速凝息,双手结印。
“绝定鹤野,聚于南冥,垂于长天,周游四象,”我沉声念道,“御六气,穷八荒,齐伐魔,行天道!”
大地一颤,我所有的真息牵引石阵,自空中凝为长鹤伐魔阵。
高处烈风疾劲,尘沙飞扬而起,红烟如澜,横扫向天幕。
他暴喝一声,想要击开我的阵法,同时又将一股强大气劲朝我冲来。
我咬着牙关相抗,将周身之力从右手尽推出去。
长鹤伐魔阵自四面朝中间迅速聚拢,红光骤起,阵中伐魔链大张,如长臂般朝他冲去。
他迅速御龙在其中游走,同时以杀阵攻我,撞在我的护阵之外。
护阵被激的震荡,每一下都似撞在我心口。
我双手再度结印,蕴出青元罗阵。
青光自我脚底漫延而出,三丈之宽,聚气而上,在我四周结出冲天阵壁。
“你当真是田初九?”丁若观怒喝说道。
“是!”我扬声叫道,“我还是月牙儿,月家族长!”
周身灵息再度被我冲去,漫山草木齐颤,我紧咬牙关,牵引那些杀阵攻向丁若观。
其中一团杀阵击中应龙羽翼,它于空中发出嚎啕惨叫,龙血洒向大地和大海,浇出沸腾煞气。
丁若观弃了应龙,任其跌落下去。
他凌空而起,双手结印,一团烈光自他手中萦绕而生。
我的伐魔链击向他的护阵,他不为所动,冷冷看着我,继续蓄势,蓦的怒吼,强大气劲汹涌冲来,将我的长鹤伐魔阵击的破碎。
气息极阴,搅的天色晦朔不明,时白时暗。
我唇下淌出鲜血,迅速再将四野石头尽抬。
他的威压逼迫而来,紧紧压制我,并且还想将那些石头散去。
我怒从心头起,反逼回去,所有石子再度结阵,明光暗影里,数十道杀阵落定,并即刻朝他攻去。
他以护阵相挡,忽的冷冷一笑,凌空看着我:“好一个月家族长,你说,若你杀了人,会如何?”
话音方落,他凝结而出的护阵骤然消失。
我还未尽的杀阵朝他攻去,他却结印将我的杀阵引向十巫。
我瞪大眼睛,暗道不好,惊忙收势。
大地在这时再度一颤,一道宽阔巨大的界门“砰”的大开,不规整的倾斜悬浮于浮空之上,我的那些杀阵纷纷入了界门,消失无踪。
我心跳狂奔,看着这道界门,心中仍后怕。
“我救了你的命,”丁若观说道,“田初九,你还敢伤我吗?”
我朝他看去,顿了顿,抬手再结印。
他身前身后重被他化出护阵,冷冷看着我:“有用吗?若我将界门撤掉,你就给这些十巫陪葬吧。”
“少废话!”我扬声大喊,迅速凝结天地之灵,却不再是对付他,而是朝他身后的护阵冲去。
灵息成青烟,阔长盛大,他似乎觉察到了,抬手相拦,但已来不及。
青烟覆盖在护阵上,顷刻碎开护阵,带着护阵一并化为尘烟,暗夜里清影斑驳,转眼弥散。
我的鼻下淌下鲜血,心口一阵闷痛。
那些十巫长老们微顿,而后飞身悬上浮空。
丁若观朝我看来,目光又惊又怒:“月牙儿!”
不止他惊诧,我亦难以置信。
本以为我要破开他的护阵,需得费尽心力,但眼下,我几乎瞬息便将他护阵化尽。
没有放太多心思在此,我指尖灌足内劲,凭虚画符,结印将破军令击打出去。
他击退那些十巫,重新朝我望来,破军令被他顷刻碎开,散向浮空。
他抬起手,双掌蓄势,望着我的目光似要将我生吞。
我眉头紧锁,凝息再结印,一道劲烈的灵息自他冲来,我相抗回去,两相撞击,爆开的巨力回击而来,震碎我的护阵,也将他冲撞出去。
我被气流带摔出去,撞在崖壁上,胸肺剧痛,一口鲜血涌上喉间。
抬头看到他被十巫长老们控制住,那些长光禁锢他,似覆芒铁链。
我凝眉,抬起手看向那些长光。
丁若观是我要对付的,那些十巫亦是我的敌人。
就在我要拼尽全力破开那些长光时,丁若观狂怒咆哮,自行震开所有长光,抬手一道赤阳长风,击向一个十巫长老。
护阵不敌,那长老的血肉之躯被生生击碎,四分五裂。
我撑起身子,冷冷看着他们,转头看向清婵方才出现的方向,在我的长鹤伐魔阵出来之前,她便已经不见了。
我当真不愿杀她,并不是我仁慈,而是这样杀她,实属便宜了她。
所有的账,包括丹青姐姐和溪河姐姐的诋毁,一次清算不够,我得次次要回。
我收回视线,看回丁若观和十巫,双眉轻皱,将我们相隔的荒野上石头尽数抬起,落定为碎星图谱,设下又一个行路障法。
而后我转身逃走。
身上负伤严重,我踉跄走了一夜,去到另一边山脚,待得海上日出,我身上的疼痛才终于缓和过来。
寻了个山洞,我躲在阵法里休息,困意深浓,但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最后我仰头躺着,浑身冰冷,又饥又渴,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山洞。
那边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但不论如何,十巫元气大伤已是必然。
丁若观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如果我恢复的快一些,也许再遇见,还是可以斗上一斗。
但现在……
我抬起手,幽光里看着自己的手指。
好冷,手指冻的像是要结冰,我灵息勉强蕴出的暖意眼下没有丝毫作用。
而因为不想惹出动静,我连篝火都不敢升。
长久这样下去,真的不行,我必须要找到可以根除我寒症的办法。
以及,我的眼前浮现出丁若观所强行打开的那道界门。
那道界门应该已经被关上了,不知他是如何办到的,我若要再打开一道,要怎么做?
胸膛内渐渐有激动情绪涌现。
我昨夜放不开手脚,最重要的原因是,这里有大量被俘虏的村民,但是去到异界,那便是我可以胡作非为的天地了。
就好比,他们用血猴来乱宣城,用千世妖兽来坏拂云宗门。
一切的一切,因为我们有把柄,而去到外面,局面将大有不同。
思及此,心情终于稍微变好,而情绪一旦放松,入睡便也简单了。
一觉睡了好久,天昏地暗,我拖着疲累身体走出,东片天色星空浩瀚,西边残阳仍在。
我看着天幕,分不清是睡到了黄昏,还是睡到了隔日的黄昏。
闭上眼睛,任神识游走,四野除却一些山林猛兽和小动物,再无其他动静。
不知山那边怎么样了,我的马儿又变得如何。
缓了缓,我强打起精神,转身朝山上走去。
山路难行,我以神识开路,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听到许多脚步声。
不下百人,从我东南边方向朝那些小村而去,距离我大概一里的距离。
我心里面隐隐生出一股不安感,折了根树枝为杖,加快速度。
两个时辰后,我终于回到那小山头,那些村庄灯火明亮,照的天幕都是橙光。
下面有很多人,很多很多,最东边的沙滩上,火光亮如白昼,栖息着许多应龙。
那些长老正在和人说话,其中为首的几个长老,我还认得,是和丁若观动手,站于最前的那几个。
海风太大,加上他们人多,我很难听清楚。
我沿着小路往山下走去,走的谨慎,不忘以厌犬灵昆阵逐一去找和破掉他们设在这里的阵法,当真被我找到两个牵辞阵和几个撞铃阵。
等下得山后,我绕了好大一圈去找我的马儿,万幸角落里的阵法还在。
破阵后,臭味熏的我快昏过去。
马儿将一圈的草全给吃光了,也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