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匈奴大营,冒顿单于长吁短叹,满脸忧愁。
“单于,不必担忧,右贤王福大命大,肯定没事的。”左贤王劝慰道。
“唉,你说说,先是韩信背叛,接着,右贤王又被生擒,这无疑是失去了左膀右臂,这仗还怎么打?”冒顿单于叹道。
“单于,虽然失去了韩信和右贤王,但我们的实力还在,是还有胜算的。几十万匈奴铁骑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败的。”左贤王道。
“这次出征,虽然拿下了雁门郡,但没能再前进一步,距离当初的预期还差很远啊。”冒顿单于摇了摇头。
“那单于有何打算,是打算撤兵吗?”左贤王问。
“撤兵?不,绝对不撤兵,不和汉军拼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冒顿单于道。
就在这时,侍卫进来道:“单于,汉使求见。”
“汉使?给我砍了。”冒顿单于气呼呼地道。
侍卫得令,正要退出去。
“慢,”左贤王喊道,“单于,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还是听一听这汉使有何意图吧。”
冒顿单于想了一下,道:“让他进来。”
汉使进入帐篷内,行礼后,道:“单于,我是代表大汉来谈判的,单于可否有和谈的意愿?”
“和谈?”冒顿单于皱了一下眉头,“怎么,汉军是要投降吗?”
“不是的,我军已经抓获了右贤王,若单于愿意和谈的话,右贤王可活,若单于放弃和谈的话,右贤王怕是活不了了。”汉使道。
“什么?你敢威胁本单于?”冒顿单于怒了。一个小小的汉使,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没有,这是樊哙将军的意思。”汉使急忙道。
“来人,把这汉拉出去使砍了。”冒顿单于怒气冲冲地道。
“单于,杀了我,右贤王就活不成了。”汉使急忙把右贤王拿出来当挡箭牌。
听到右贤王的名字,冒顿单于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右贤王被杀吗?
不行,绝对不行。
于是,冒顿单于挥了一下手,进来的侍卫又退了出去。
“单于是同意和谈了吗?”汉使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回去告诉你家樊将军,明日让他到阵前谈判,否则,铁骑将踏遍大汉的每一寸土地。”冒顿单于瞪着汉使道。
汉使见状,赶紧离开了,他怕再晚走一步,怕是就没法活着离开这里了。
汉使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汉军大营,向樊哙汇报了冒顿单于的要求。
樊哙挥了挥手,让汉使退了下去。
“阿爹,明日让臣去和冒顿单于谈判吧。”樊市人请命道。
“既然冒顿单于点名要和老夫谈,那老夫就得应邀,否则岂不被他看扁了?”樊哙捋了一下胡须。
“可是,万一冒顿单于使诈,怎么办?”樊市人道,他非常担心樊哙遇到不测。
“使诈?老夫不惧,身后是数万大汉精锐,量他匈奴也不敢造次。”樊哙坚定地道。
“李帅,你倒是说句话啊。”樊市人向李帅求援。
李帅想了一下,道:“右贤王在我们手里,若冒顿单于使诈的话,那就会把右贤王置于危险的境地,应该不会。”
“说的什么话啊?若是让你爹去,你会这么说吗?”樊市人不悦地道。
“这和谁的爹没有半毛钱关系,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李帅道。
“好了,不要吵了,就这么决定了,老夫明日去和冒顿单于谈判,”樊哙一锤定音。
虽然李帅嘴上说得很轻松,但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做好了一系列的防卫工作,确保樊哙将军的安全。
不仅派出了汉军精锐铁骑,还把火霹雳军也派了出去。
次日,在代郡城下不远处,冒顿单于带领着匈奴大部队出现了。
城头上的汉军发现了匈奴大部队,便拉响了警报,大声喊道:“匈奴来啦,匈奴来啦。”
樊哙与李帅上了城头,抬眼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匈奴骑兵驰来。
“来了。”樊哙道。
“该我们出场了。”李帅道。
“走,会一会这个出尔反尔的单于。”樊哙说着,便下了城头。
李帅急忙跟了上去。
下了城头后,樊市人走过来道:“李帅,你必须要保证樊将军的安全,若樊将军伤了一根汗毛,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有我在,樊将军不会有危险的。”李帅道。
接着,众人簇拥着樊哙一起出了城,后面跟着数万汉军精锐,还有火霹雳军,城头上也是戒备森严,一旦有不测发生,便会万箭齐发,为樊哙等人撤退赢得宝贵的时间。
城下,汉军与匈奴两军对峙,都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冒顿单于单枪匹马来到对峙两军中间。
“樊哙将军在哪里?”
见匈奴人叫板,樊哙拍马就要上前。
樊市人拦在前面道:“阿爹,让我去吧。”
“你去?匈奴人在和我叫板,你去算什么?”樊哙道,“退下。”
“可是,万一匈奴使诈,怎么办?”樊市人依旧挡住了去路。
“使诈?不惧,老夫背后有你们呢。”
樊哙说着,便拍马上前,来到了两军中间,与冒顿单于对峙。
樊市人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怎么,还带了个跟班?”冒顿单于奚落道。
樊哙回头一看,见是樊市人跟了上来,摇了摇头。
“单于,既然发出了和谈的邀请,那我们就谈一谈吧。”樊哙切入了主题。
“你们好卑鄙啊。”冒顿单于盯着樊哙道。
“卑鄙?这从何谈起?”樊哙问。
“你们竟然设计抓了右贤王,这还不算卑鄙吗?”冒顿单于继续道。
“两军交战,必定是互有损伤的,右贤王被擒,单于就说我们卑鄙,此话不妥啊。当初右贤王不顾一切地冲到城下,难道不是奔着要抓李将军来的吗?你我都是半斤八两,就不要互相指责了,还是谈一谈如何退兵吧。”樊哙据理力争。
“退兵?说得轻巧。”冒顿单于不屑地道。
“如今,右贤王在我们手里,若把右贤王完好无损地送到单于手上,单于愿意退兵吗?”樊哙问。
“我们匈奴是草原上的狼,苍空中的鹰,岂会贪生怕死?”冒顿单于没好气地道。
“那这么说来,单于是不在乎右贤王的死活了?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有什么谈的必要呢?”樊哙盯着冒顿单于道。
“樊将军,不要用这个威胁我,本单于不是被吓大的。”冒顿单于针锋相对。
“那单于还有什么底牌呢?都亮出来吧。”樊哙道。
“哼,不要这么嚣张,就是没有右贤王,照样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冒顿单于恶狠狠地道。
“唉,可惜啊,堂堂的右贤王就要魂断他乡了,他本来是有机会活下去的,只怪你这个单于丝毫不顾及部下的生死啊。”樊哙感叹道,“算了,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谈的了,那就战场上见,稍后,老夫会把右贤王的头颅送给单于。”
樊哙说完,就要回城。
这时,冒顿单于忽然道:“等一等。”
“怎么,还有事儿吗?”樊哙勒住马缰绳,回头问。
樊市人赶紧来到樊哙身边,做好防备,准备随时应对突变。
冒顿单于没有拔刀,反而道:“不要杀右贤王,万事好商量。”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樊市人嘀咕道。
见冒顿单于变软了,有了缓和的余地,樊哙提着的心放下了。
若能和平解决这场战事,那是再好不过了。
“撤兵可以,但是你们不仅要释放右贤王,还要付给我们双倍得赔偿。”冒顿单于道。
“何来双倍的赔偿?单于你要搞清楚是你们入侵大汉,不是我们入侵你们匈奴,我们都没提赔偿,米还好意思提赔偿?”樊哙不悦地道。
“开战前,大汉每年都要向我们进贡钱财粮物,这一仗下来,我们损失不小,所以,你们得双倍赔偿,而且以后每年都要双倍进贡。”冒顿单于道。
“扯淡,现在是你们的大将被抓,你们处于劣势,怎么还让我们赔偿呢?岂有此理?”一旁的樊市人道,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冒顿单于狮子大开口了。
“哼,停战的条件就是如此,否则我匈奴会战斗到底,直至最后一兵一卒,问绝不后退半步。”冒顿单于咬着牙道。
“阿爹,这简直是丧权辱国,不能答应啊。”樊市人在樊哙耳边道。
虽然冒顿单于提出的这个条件不合理,以现在的局势看,汉军占绝对优势,樊哙完全可以当场拒绝,但樊哙却没有这样做,因为他太了解皇帝刘盈的想法了。
刘盈一贯认为,牺牲些钱财,问题不大,只要能让匈奴重回草原就行。
所以,樊哙道:“好,老夫可以把单于提出的条件禀报陛下,让陛下定夺。”
“那好,笨单于静候佳音。”冒顿单于说完,便回到了匈奴阵营。
樊哙见状,也掉头回到了城里。
樊市人在后面叨叨道:“阿爹,你不该答应匈奴的,如今我们面对的形势大好,我们完全可以击溃匈奴的,为何要答应匈奴的无礼要求呢?”
“你懂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战争的最高境界,若能不流血牺牲,和平解决战事,有什么不好?”樊哙斥责道。
“可是,这也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啊,若真答应可匈奴的条件,我们大汉要损失多少财物宝贝啊?”樊市人据理力争。
说话间,二人便带兵回到了城里。
李帅赶紧过来迎接,问:“樊将军,商谈的如何了?”
樊哙道:“有希望和平解决战事,走,去大帐内细说。”
众人便来到了中军大账内。
樊哙把这次商谈的细节说了一遍。
李帅听后道:“看来,冒顿单于还是很在意右贤王的,我们手里握有右贤王这张牌,冒顿单于的行动就会有所顾忌啊。”
“谁说不是啊,可冒顿单于提出和平解决战事的条件也太扯淡了。”樊市人气呼呼地道。
“嗯,是过分了,我们现在握有主动权,却让我们双倍赔偿,这不合适啊。”李帅道。
“老夫也有同感,不过,陛下一直希望能够尽快解决战事,如今,有希望和平解决战事,这是个喜讯啊。老夫要把这个情况向陛下汇报一下,让陛下来做最后的定夺。”樊哙拍板决定了。
“阿爹,咱就不能硬气一回吗?”樊市人不乐意了。
“硬气什么?你以为战争是儿戏吗?那是要死人的,能和平解决战事还是要和平解决的。”樊哙接着又问李帅:“里将军,你说我说的对不?”
李帅见此情景,知道再提反对意见,也是多余,便道:“听将军定夺吧。”
你们,你们都是胆小鬼。”樊市人气呼呼地离开了。
“犬子教养无方,让李将军见笑了。”樊哙摇着头道。
“年轻人嘛,血气方刚,可以理解的。”李帅安慰道。
说完这话,李帅突然觉得自己老气横秋了,他与樊市人那可是同龄人啊。
就这样,与匈奴的战争暂时进入了对峙阶段,接下来,是打是和,得等长安方面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