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籽言睁着一双大眼,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你,你怎么来了?”
顾东黎不说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她收拾的还算整齐,拿着手提包,要出去吗?
不过正好。
他大手一捞,将她拉到怀里,又趁籽言不备,将她的手提包扔在宿舍里,随即利落的关上宿舍门,上了锁,拽着籽言径直往楼道里走,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籽言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包已经被顾东黎直接扔在了宿舍里,她的手机钥匙,所有的证件都在包里!
“顾东黎!”
籽言手腕被他抓的有些疼,籽言痛道:“放手!”
男人脚步不停,头也不回,“不放。”
籽言挣了挣,挣不脱,才说:“你放手,我疼!”
顾东黎这才停下来,稍微松了松,但仍旧没有放她。
籽言很生气,他这是又犯什么病了,“顾东黎,你到底要干什么!”
顾东黎淡淡一笑,“应该是我问你,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兑现?”
籽言想了半天,她哪里答应过他什么事。
顾东黎看着她认真思索的样子,眉头皱了皱,她真的忘了?!
但无所谓。
“陪我给唐季礼买结婚礼物。”
叶籽言这才想起来。
是的,他确实说过。
她也晕乎乎的答应过。
那次......她确实应该谢谢他。
这时候,楼道里有几名女教师听到楼道里的动静,开门出来瞧,“女教师宿舍楼怎么会有男人进来,保安呢?”
“谁知道,你一看这男人的穿着,气派就不一般。这位叶老师就是代徐老上台领奖那位,听说啊,她勾搭了好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呢,而且我还听说勾搭的那个男人马上就要结婚了。”
“看不出来,平时看着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长得蛮漂亮,蛮有气质的,没想到是个狐狸精。”
“嘘,小点儿声儿,别让人听见。”
“我说怎么了,没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咱们在这儿说,也比她靠身体赚钱来的光明磊落。”
世界就是这样,哪里都有哪些说闲话的,就比如你打了一个人一巴掌,那些人添油加醋,以讹传讹,恐怕没多长时间,你就成了杀总统的罪犯。
她听着声音,虽然是不认识的老师,但籽言声音还是弱下来,“那你先放手,别让人看笑话。”
顾东黎看着她脸颊红红的,那躲躲闪闪四处张望的举动,有些好笑,几天下来郁闷的情绪立马散了个精光。
顾东黎淡淡道:“她们说的又不是事实,你怕什么?还是说你想跟我发生点什么?如果你这么想,我也只能委屈求全,主动献身一次了。”
叶籽言看他没皮没脸,想骂他,可是楼道里还有人看着他们,“你放手,我不逃跑,我跟你走。”
顾东黎看她隐忍的样子,这样的她,他太熟悉了,怕是他再逼她,她反而会逃走。
顾东黎思索下,松了她的手腕。
籽言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在顾东黎前面出了宿舍楼。
籽言一下去就看到他停在公寓楼下的那辆炫的耀眼的跑车,和车子旁边早已经围了不少的莺莺燕燕,看来又是那些想不劳而获的女大学生。
顾东黎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附在籽言耳边,在她耳边吹着气:怎么样,刚到的,你是我邀请的第一个女人。
他温暖湿热的气息喷打在她的耳边,籽言生生打了个颤。
那些不少的女大学生或嫉妒,或羡慕的看着她,细细私语。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真是百无禁忌。
他是故意给她难堪?
他还真的是走到哪儿,招到哪儿。
籽言不知怎地一肚子的火“蹭”的上来,推了顾东黎一下,大步走到车边,“看什么看,没见过土包子吗?该干嘛干嘛去。”
几个女生三三两两地三开,小声说:“有病吧。”
籽言看着几位女生散了,自己暗地里咬牙,自己疯了吧?!
顾东黎在后面看着这一幕,他从没见过的她,只是很多年前从陈北最听听说过类似的一幕,有些好笑。
她骂他土包子?
呵呵,这个称呼蛮新鲜的......
原来,一向淡漠的她竟也会有炸毛的时候。
顾东黎走过去,替她开了车门,笑道:“叶小姐请。”
籽言看了他一眼,即便顾东黎的微笑很完美,可籽言觉得顾东黎就是在笑她。
她强迫着自己要镇定,不能再让他看笑话了,籽言站着不动。
顾东黎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顺手带上了车门。
紧接着,籽言就听顾东黎在打电话。
“江卓,待会儿来趟Z大......”
顾东黎寥寥吩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回头看她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还在生气?
“走吧。”
籽言一脸雾水,“去哪儿?”
“去陪我买结婚礼物。”
“那车呢?”
“放着吧。”
......
籽言看着车里塞满了人,籽言有些不敢相信。
从来没有想过,顾东黎也会坐公交车。
只不过,现在是中午下班的高峰期,公交车里挤满了人,他们没有找到位子,只得站着。
顾东黎看着即使这么多人,她仍要保持着与自己的距离。
车子突然剧烈的晃动,人人东倒西歪,她身子本就薄弱差点让这惯性和身边的人给挤倒。
顾东黎眼疾手快,大手一捞,老鹰捉小鸡似的就将籽言揽到自己怀里。
籽言吓了一跳,喘着粗气。
只听到头顶上顾东黎骂狠狠道:“活该,谁让你有车不坐,非得挤公交。”
籽言想反驳,可是他说得对,自己造的孽,还能怪谁。
他身上的雪茄味,古龙水味还有轻微的汗水的味道,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只属于他独特的气味。
他的怀抱的温暖的,莫名的就很踏实。
只是她的心跳越来越快,直至有些疼。
这疼痛让她稍稍清醒了些,她不能。
她开始挣脱。
顾东黎感受到怀里女人的变化,皱眉,冷声道:“想再摔倒,你就继续动。”
籽言扶着阵阵疼痛的胸口喘着粗气,不敢乱动。
......
郭晶此刻正坐在家里掉眼泪,郭父郭母坐在一旁神色复杂。
郭太太递了张纸巾过去,“出门前我不是叮嘱你,要收起脾气,要恭谦有礼,你出去一趟怎么又弄成这样回来?”
郭晶也委屈得紧,“我的姿态已经放得够低的了!我去找他,可他手下的人说他不见,他还想让我怎么样?”
秦歌坐在郭晶对面,面无表情,“你以为顾家是那么好嫁的,顾家哪个是善人?受得了就继续受,受不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在秦歌看来,顾东黎的水本来就深,哪里是郭晶可以驾驭的,更何况他对叶籽言……
秦歌知道的,那样的情真意切,他不会想错。
郭太太和丈夫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郭晶立刻跳了起来,“我不放手!凭什么让我放弃,白白便宜了那个叶籽言!”
秦歌听到那个名字忽然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眼角一跳,一颗心没预兆的颤了一下,这种反应让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这几天,他已经察觉到叶籽言对他的影响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已经刻意把叶籽言从他的生活中隔离出去了,怎么还会这样?
郭太太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叶籽言?”
秦歌脸上还是一派清明,“不要说别人!就算没有她,顾东黎也不会喜欢你!”
秦歌今天就是过来探望一下自己的姐姐,没想到日子没挑好,偏偏遇上这种事。
郭晶越来越不满,“我怎么了?爸!妈!你们看!舅舅总是向着别人!你们还说他会帮我!”
郭太太了解自己的弟弟,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看了自己丈夫一眼。
郭父心领神会,很快站起来,“郭晶啊,跟我来一下书房。”
客厅里只剩下姐弟两个时,郭太太才又问了一遍,“叶籽言……她不是已经跟顾东黎离婚了吗?怎么还在纠缠不休?”
秦歌从小受其父影响,耳熏目染,骨子里还是极正派的,即便他喜欢的人喜欢别人,他也不会恶意的去重伤她,更没想过撮合顾东黎和郭晶,这样就可以得到叶籽言。
秦歌知道他不说,他姐姐也会去查,索性由他说了,“她对顾东黎没什么想法的,她不是那种女人。”
郭太太想了起来,上次他也是这么回答自己的,说叶籽言不是什么坏人。
郭太太又问了一句,“那她和顾东黎?”
“她和顾东黎的事情,我没求证过,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了解。”
秦歌忽然有些烦躁,“你们的女儿是嫁不出去了吗?需要这么委曲求全非要嫁给顾东黎?”
郭太太不再说话,看了他许久,忽然开口问,“你喜欢那个女人,叶籽言?”
......
秦歌从郭家出来以后没有马上上车,而是靠在车边出神。
春风乍起,浅色风衣随风飘扬,温文尔雅的男人,衣袂飘飘,大抵男人到了这个岁数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男人,褪去青涩与锋芒毕露,成熟得内敛,含蓄得张扬,风度翩翩,无关容颜,无关色。
秘书从车上下来,秦歌转过头,目光沉静,“有烟吗?”
秘书立刻把烟和火递过去,秦歌接过来娴熟的点上,吸了几口,又开始出神。
在秘书眼里,秦歌家世好,人品好,生活作风好,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这是他跟着秦歌以来第一次见他抽烟,他有些不安,“外长,您怎么了?”
“没什么”,秦歌食指和拇指捏着烟举到半空中,眯着眼睛盯着看了许久,又吸了一口才扔到脚边踩灭,“太久没碰,快忘了是什么滋味了。”
不知道为什么,秘书忽然觉得秦歌说的不是香烟,而是……女人?
禁欲多年的自律男开始思春了?
秘书一脸惊悚的看着秦歌打开车门上车,半天才反应过来紧跟着上车。
上了车秦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把手里的一张红色喜帖递给秘书,“记得到时候提醒我出席,对了,再替我挑份礼物。”
过了会儿又嘱咐了一句,“用点心,毕竟叶家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喜事了。”
秦歌口中的喜事是指唐季礼和何晴的婚事。
不久之前,唐季礼把喜帖拿给他的时候虽然没说什么,可眼底却隐隐涌动着什么,他已经是做爸爸的人了吗,他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